【呓语的】做了个梦

2021年1月18日

前几天做了个梦,因为镜头非常地电影化所以觉得非常有趣,里面涉及了很多包括类似于《嫌疑人X的献身》的桥段以及似乎结合了一部分新闻时事。都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因为我其实还算是很少做梦的人,做梦意味着并非进入深睡眠状态,而我是那种闭眼就睡死过去的那种,就算做梦也大多是意义不明的很多画面的拼接,像这种有连续性故事性的梦还是挺少见的,所以就打算写一写。当然内容里涉及的一些专业BUG请无视,没有任何影射现实的意思,真的就只是做了个梦。

开场是一个法院的画面,法官正在审判一名看上去非常年轻的少女,最后锤子掷地有声,少女被判处了死刑。这时候镜头给了少女一个近景特写,少女诡异地笑了。(少女的笑容有点像复仇者联盟1里面洛基被抓时听到绿巨人暴动起来时候的那个笑。)特写完了之后,镜头依然定格在少女身上,但是背景里的警察和法院以及被告席慢慢消失变成了牢房的白色墙壁,随着镜头的拉伸,少女的面前出现了一块透明的玻璃,看上去似乎是探监室之类的地方。这时候,探监室的对面椅子上走来了一名女记者,她脖子上挂着记者证,手里拿着一本牛皮的笔记本和一支笔,女记者是来采访这位女犯人的。这时候剧情开始回溯到少女被判刑的时候,原来少女犯了杀人罪,杀死了一名男人,由于手段极其残忍并且社会影响恶劣所以被判处了死刑。

女记者自然开门见山,问的第一个问题是:你为何杀死受害人?少女并没有回答她,而只是滴溜溜地注视着这位身着西装衬衫一字裙的职业女性,随后发出了一句有些意义不明的声音:感觉好好啊。女记者愣了愣,她注意到了少女似乎是在意自己的着装,同为女性她表示非常乐意倾听少女的故事,并表示自己会坚守职业道德。少女戴着手铐,思索了片刻。女记者也不急不躁地表示,她得到了看守员的允许,只要她不提出离开便不会有人催促她离开,她可以尽情释放自己的内心。少女便又诡异地笑了起来说:嗯,因为你和苏妈妈长得有点像,我愿意告诉你哦。

镜头切换,一名身着薄衣的少女漫无目的地走在雨中,她已经无家可回,也不知自己该去往何方。此时一名女性将她一把抓进了自己的店内,这是一家占地面积不大的,地理位置非常不好的小面馆。抓她进店的正是这面馆的老板娘。

“姑娘,你怎么在那儿傻乎乎地淋雨呢?还不快进来暖暖身子!”老板娘拿出毛巾和吹风机给她吹头发给她擦身子,后面见衣服实在是单薄便连着自己的衣服都拿了出来。兴许是老板娘身材挺好,少女穿着她的衣服竟也有几分合身。“哎呀,有什么困难事呀?都会过去的。”老板娘甜甜地笑了。

“你不问我……为什么在雨里走吗?”少女发出了疑惑的声音。

“嗨,谁都有这么一两件不如意的事儿,想说我就当陪你讲个故事,不想说就不想说呗,谁心里还没几个秘密呀,你看我这不就没告诉你我银行卡密码吗?”老板娘擦着桌子说道,“姑娘你饿了不?我给你煮碗面啊。”

少女没有回答,她想说她不饿,或者说她觉不出自己饿不饿。老板娘也不顾她的回复,自顾自就去端了一碗出来:“我家的这个面哟,材料十足!”白色的面碗上还漂浮着一只荷包蛋和几片香肠。少女皱了皱眉,她是不吃香菜的,但是此时的这碗面散发着致命的香气,于是她便默默地点了点头吃了起来。香菜入口有些苦,她吃不惯,可是不知为何她还是咽了下去,她也不知道是在逞强给谁看。老板娘见着少女略长的头发刚吹干有些妨碍吃面,便拿了根漂亮的皮筋替她把长发扎了起来:“哎呀,姑娘儿长得真可爱。”

就这样,她在老板娘的面店里就这么住了下来,老板娘姓苏,原本是想喊苏阿姨,却不知为何少女要喊她苏妈妈。苏妈妈假装有些生气:我都还没有小孩呢!我可年轻啦~你都把我喊老了!说罢便咯咯咯地笑了起来。

住了些日子后,少女逐渐解开了心结,她告诉苏妈妈,自己是在隔壁市一个村子里出来的,父母生了个弟弟便要她赶紧嫁给一个陌生人,还说早就收了人家钱,不去便要打她。她说她想回去读书,而且就快开学了,父母便说家里的钱要给弟弟造房子早就没有她的份了。她吃家里的住家里的还不快点嫁出去给家里的弟弟做点贡献。她挨不住打,便找了个借口说假期出去打个工寄给家里钱,结婚的事再缓个一年半载,这才逃了出来。苏妈妈听后沉默良久,便说:“姑娘,你想回家吗?”少女的眼中有些惊恐,她赶忙摇了摇头,请求苏妈妈别赶她走,她会努力打工。“哎,我一个字都没提要赶你走呀。”苏妈妈笑了笑,随后看着少女手臂上青一块紫一块的,“疼吗?”她拿出碘酒轻轻地擦着,“疼就忍忍。”少女摇了摇头,她觉不出疼,就像那一天她觉不出香菜的苦一般。

苏妈妈的面馆生意不算好,虽然料子足味道也不错,但是架不住地段不好,吃个面七拐八弯的,人也不太乐意专程跑一趟。少女好歹算是高中辍学,给苏妈妈倒腾着在手机app上注册了外卖店,这才勉强维持一些。开学前一天,苏妈妈把她叫到后台,递给她一张入学申请书:“大学咱们上不起,大专还是可以的,我听老师说大专也能专升本科,不过可能要成绩好的,你看你这两年努努力能……”话未说完,少女抱着苏妈妈大声哭了起来,她一哭惹得苏妈妈也差点没忍住,却也还是抱着少女说:“我吃了没文化的亏只能卖卖面条,我可不想我的乖女儿也跟着我卖面条呀,不过因为交了学费这阵子估计没啥多余的钱了,把房租交了之后咱们这几个月得吃素面了哈哈哈。”

镜头又是一切,少女呆滞地站在门口,书包应声落地。一个陌生的男人听见动静朝她望了一眼,朝地上吐了口唾沫,骂骂咧咧地走了。她顾不上散落在地的课本,一个箭步冲了上去。苏妈妈浑身是血地倒在里面,她见着少女冲过来,指了指收银台,却不再有力气说话。隔壁商铺的男孩儿听见女孩的尖叫声也找了过来,他冲着已经失去理智的少女大喊:“我们要把苏阿姨送医院!快!”

救护车上,少女见着自己满手的鲜血毫无表情,宛如失去了灵魂,只是一具人偶。

红色的灯从救护车的灯变成了手术室的灯,男孩儿在一旁似乎是在给父母打着电话,而少女依然没有回过神来。

“是她的丈夫。”少女被这句话点醒了,表情终于出现了波动,她木然地抬起头看着男孩儿。男孩儿叹了口气,“她老公,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结的婚。我们知道的时候他已经来过两三次了。”

“家暴,而且是个赌徒,申请离婚离不掉,法院不给判离。原本苏阿姨的面店在几条街外一个不错的地段,被她丈夫打砸抢过几次便没有房东愿意租给她了,她这才躲到这巷子里来。过了一段时间的安生日子吧,终归是被找到了。”

少女愣住了,她想起了自己给苏妈妈注册的外卖面馆,那里有着清晰的地址。

“你看到刚才苏阿姨身上的伤了吧,也不是这次殴打造成的,她老公每来一次就打一次,抢走面店里所有的钱。我们也报过警,没用。我爸看她可怜,也帮着堵过几次门,也没用。因为我们帮着苏阿姨打他丈夫就形成了互殴,连着我们也得关进去。”

“苏阿姨一直挺愧疚,我爸妈也不是不想帮,实在是爱莫能助。今儿个我爸妈去外面进货没回来,估摸着这男的也是看准了这时候吧。”

护士这时候走了过来,说要苏阿姨的个人资料写病历。少女拿着苏妈妈的身份证这才注意到,苏妈妈比她不过大了五六岁,今年还没到30。护士说要家属才能签字,少女一下子哑了口,自己又不是苏妈妈真正的女儿根本没资格签字。男孩儿借口说自己是苏阿姨远房表亲的侄子,直系家属联系上了还没赶过来,坐高铁得有一段时间,他作为侄子就给先签了吧。护士虽然略有迟疑却也没再细究,只说苏妈妈抢救已经结束了,得看接下来几天的变化,但是实话说,情况不容乐观,多器官衰竭加上失血过多导致的窒息,大脑有不可逆损伤。之后说了一大堆,少女一个字都没听进去,只有一旁的男孩儿一直应声附和着。

“后来呢?”女记者听得津津有味,时不时还在笔记本上记下些什么。

“后来。”少女顿了顿,“我想喝奶茶,XX牌子的不要加珍珠,加奶盖和布丁。”

“嗯,好。等我几分钟。”女记者合上笔记本走了出去,和狱警对话了一番后离开了。

奶茶带了回来,放在了少女的面前,而且是两杯。少女吸了一口:“嗯,这个牌子的奶茶可真好喝呢。”女记者打趣道:“其实珍珠也不错呀,嚼起来有劲儿。”

“珍珠……像苏妈妈的眼睛。”少女直直地看着女记者,一瞬间气氛降到了冰点。“刚才说到哪儿了?哦,后来。”

后来其实没什么好说的,由于伤势过重,苏妈妈几天后病逝在了医院,她临死前瞪大了那双黑溜溜的眼睛似乎是想说些什么,氧气罩上有一阵没一阵地哈出一块雾气。葬礼也格外的简单,苏妈妈没留下什么东西,剩下的这家店铺也因为发生了命案房东不愿意再租。少女卖掉了所有值当的东西,把没什么人要的桌子椅子送给了隔壁的男孩儿,以此感谢他这几天没日没夜的照顾与陪伴。

最后她从床底下找到了一只奇怪的铁盒子,随意地一倒,哗啦一声掉出一大堆硬币和几张纸。

「XX银行卡账号:XXX XXXX XXXX XXX   密码:XXXXXX」

「每天存一块钱,给姑娘儿留着上大学的钱(爱心)」

看到那个爱心的瞬间,少女终于崩溃了,她对着那一堆硬币大声痛哭,抓着自己的长发疯狂嘶喊,但这一次再也没有人来给她吹头发了。

她关掉了面馆,拿着这些钱租了一个破旧的地下室住了下来,利用苏妈妈留下来的户籍信息和自己几个星期的排查锁定了那个男人的住址。随后购买了捆绳,购买了一些配制作麻药的原材料,购买了一些别的道具,随后她又蹲守了几个星期摸清了这个男人的作息时间。

就在她要动手的前一天,隔壁的男孩儿找到了她。“停手吧。”他说,“苏阿姨不会希望你做这种事的,不然她也不会供你上大学。”

“是吗。”她的情绪丝毫没有受到波动。

“就算你真的替她报了仇,苏阿姨也不会再回来了!如果你被枪毙了,那苏阿姨在天堂你在地狱,你们也不会再相见啊!”

少女被这句话激怒了:“是吗?我会下地狱吗?那也不错啊,至少比活在这人间地狱要好过些吧!”她猛地扯住了男孩儿的领口说道,“谁都不会保护我们这些人,就算是法律也不会。我不知道死后我会下地狱还是上天堂,但至少我知道如果我不去做,那个人绝不会下地狱。”男孩儿第一次见到如此激动的少女,一下子懵了神。少女见到他茫然的表情啐了一嘴,“你走吧,别再来找我了。”等男孩儿回过神来,少女已经关上了地下室的门。

庭审上,检方控诉了少女的作案手段极其残忍,男子的尸体显示,被殴打后有多处身体组织腐烂,全身被打了麻药导致身体完全没有痛觉却因为意识清醒“看着自己”被殴打,麻药药效过后被使用了食用盐擦抹伤口放大痛觉并同时使用针刺穿伤口防止愈合,虐待了整整4天才因为失血加上身体过于虚弱而死亡。尽管律师极尽全力想为她争取到死缓或者无期,然而少女一开始就没想要逃也没想要活下去,她当庭认罪并且愿意服法不再上诉,却在庭审上露出了那个诡异的微笑。

“这奶茶真好喝……苏妈妈在给我交学费之后只喝过一次,因为实在是没有多余的钱了。你知道吗?芝士奶盖和布丁很顶饱哦,一杯奶茶就能提供我一天半的能量。”少女手里把玩着吸管,一副天真无邪的样子。是的,她今年才23岁,只比苏妈妈小了6岁。

“为什么执意喊她苏妈妈?”
“因为我已经有‘妈妈’了,所以一定要喊她苏妈妈,大概就和杨过喊小龙女姑姑而不是师傅差不多的意思吧。”

女记者证实了自己的猜测,是的,她们不仅是表面上的妈妈和女儿这么简单,更因为她们就是“杨过和小龙女”。

“最开始那个男孩子替你顶了罪。”

“啊……他啊,真是个笨蛋啊,明明和他没有一点儿关系的。”

她很清楚,男孩子为什么这么帮她,但是对于她来说,那是多余的、不被需要的感情。

“你很清楚你这么做,也许下去了苏阿姨不会原谅你,为何还要一意孤行?仅仅是因为‘爱’吗?”

少女一拍桌子站了起来:“这句话我想要原封不动地还给你,不对,是你们。当一个人活在世上时,她得不到应有的尊重与保护,而仅仅是作为他人的附属品,只因为她是别人的妻子就可以对施加在她的暴力与伤害熟视无睹。明明大家都是公民,却因为是家庭内部的事就不被受理与采纳,当陌生人给予帮助时,法律法规却突然出现似的予以相同的判罚。待她死后你们居然关心起她会不会原谅我来了?这可真是滑稽又可笑。”

“坐下!坐下!”狱警将她一把按回椅子上,只留下玻璃上的一点点的唾沫星子。

女记者停下了手中的笔,盖上了笔记本。

“怎么?不写了吗记者小姐。”

“虐待致死罪原本可以不被判死刑的。”

“我含有主观意识,是‘有意识’地去杀人,我杀得光明正大。可不像某些人,明明就是奔着杀人去的,还能找借口说是激情犯罪,下手重了‘不小心’打死人。”

“是吗……”女记者面对着这张稚气未脱的脸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男孩在隔壁牢房你知道吧?”

“……”

“那我就再告诉你一件事,你的叔父,曾在10年前强奸过你的那个叔父,也在那个牢房。”

少女脸上写满了震惊。

“你蹲点受害人的那段时间里,男孩儿也调查了你的身世背景,他假扮成你威胁你的叔父帮忙犯罪并拍下证据和录音移交给了警察。”

“尽管是10年前的犯罪,证据链几乎已经消失,但你的那位叔父自爆的口供录音,以及你的叔母愿意出庭作证致使这起案件能够得以立案。”

长久的沉默让探监室安静得可怕。少女终于是如释重负般地卸下了坚强的伪装无声地抽泣起来。

……

“记者小姐……这杯奶茶,真的很好呢。”

女记者回到了报社,想写的有很多,打开文档却又是长久地空白。最终她仍然以最官方的口吻堆砌了一篇报道草草地发了出去,果不其然获得了大量辱骂少女的评论。

“这样就行了吧,因为一开始就打算做恶人,自然也不希望留下什么美名。”她看了看自己桌子上那杯还未开封的奶茶,决定今天喝完它。

“喂,主编吗?是的,我想明天去采访另一个女犯人,对,过几天要执行死刑的另一个。”

电脑显示器的倒影显示女记者离开的身影和转动的工作椅,工作椅咕噜咕噜转了几圈后慢慢地停了下来,显示器上跳动着正在关机的字样。

随后,画面跳动,黑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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